懵逼树下你和我

为你花开满城,为你明灯三千。

【执离】莫辞频

【执离】莫辞频

鱼肚微晓,执明就准时睁开了眼睛。

门外下人已经备好洗漱事宜,执明一唤,他们便鱼贯而入,开始服侍执明更衣。

洗漱,用膳,上朝,批奏。

执明日复一日,重复着这些身为共主每天该做的事。

慕容黎交到他手中的江山,他好好的守着了,天下万民,他也好好护着了。

可是慕容黎,却人间蒸发了。

当时宫人惊惶失措来报,执明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那样歇斯底里,而是沉默一会后,平静的说了一句,“寡人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之后便再无动作。

没有声张搜查,也没有暗中寻找。

依旧勤勤恳恳的,做着他的钧天共主,守着这他本不想要的天下。

所有的前尘旧梦,都被他尘封在了心底的深处,不愿碰,不敢碰,就算他再也没有去过向煦台,却依旧命宫人每日打扫,在羽琼花开的时候,摆满整整一个院子。
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直到有一天,小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,“王上,你还记得城外的那座小别院吗?前几日我路过那附近时,看到它烟囱冒烟了。”

执明依旧批着他的奏折,很淡然的嗯了一声,让小胖退下。

可是当天晚上,执明就披着斗篷,只身一骑,悄悄从侧门出宫了。

第二天,小胖满脸得意,从其他几个愁眉苦脸的宫人手中,薅过他赢得的银子。


执明看到慕容黎时,他正在厨房里忙活。

身着多年前二人初见时那一身红衣,袖口好好挽起,动作娴熟地在锅中翻炒,时不时去灶门前添根木柴,远远的传来一阵人间烟火的香气。

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生个火都被熏得满脸漆黑的人。

执明摸摸肚子,饿了。

许是缰绳松了,执明的马不知怎么从栓着的它那棵树那里跑了过来,哒哒哒的马蹄声,让执明完美的暴露在了慕容黎眼中。

窗边的慕容黎微微一怔,脸上看不出别的什么表情,执明尴尬的摸着鼻子,从树丛后走了出来,“哈哈哈哈,真香啊,手艺见长,手艺见长。”

慕容黎温声道,“王上既然来了,便一同用膳吧。”

“好。”执明答应得干脆,绕去大门走进了屋里。

很简单的家常便饭,乡间野菜,执明却吃得津津有味,一碗饭一会便见了底。慕容黎看他不够,便欲接过碗再盛与他,但是执明摆摆手,自己跑进厨房去盛。

屋内朴素却整洁,柜台上摆着洗干净的一些蔬菜,瓜果等,执明刚要掀开锅盛饭,却被柜台上一样吸引住了目光。

碗摆得有些深,执明走过去把它抬了出来,那是一碗已经被炒熟的生姜,像是被人特意拣出来的。

执明猛然想起,方才吃的那碗炒猪肝,里面确是一片姜都没有。

自己还夸赞说,明明没有什么佐料,这碗猪肝却一点也不腥。

不知为什么,执明指尖忽的一阵冰凉。

将东西恢复原样后,执明端着饭,像没事人一样出去,接着吃饭,接着吃菜,却再也没动那碗炒猪肝一筷子。


席间,慕容黎一语不发地低头吃着,执明突然开口问道,“这些年…你过得怎么样?”

慕容黎刚要夹菜的筷子一顿,接着夹了一块萝卜,道,“挺好的。”

“怎么个好法?”

“四处逛了逛。从南到北,从冬到夏,如今也算是游遍这山河了。”

慕容黎看了看执明,“你…是明主。”

执明笑了一下,“没什么,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罢了。”

再相对无言,二人默默地把饭吃完后,慕容黎起身将碗盘收到厨房清洗,执明便坐在原位,四处打量这座他许久没来的别院。

那人坐在水边劈柴,自己抱着番薯邀功一脸得意的样子;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只钓到一条小鱼,那人无奈嫌弃的样子;生火被熏得一脸漆黑,仰着头乖乖任自己帮他擦脸的样子;二人持剑过招,他不小心刺中自己后惊慌失措的样子;七日之约破裂,自己离去后他拿着手帕黯然神伤的样子………

执明回过神,却看到慕容黎擦干手,拿起玉箫朝门口走去,下意识猛地站了起来。

“你这是!……这就走了?”执明满脸的难以置信,摁着桌面的手微微颤抖。

阿黎,现在,我就站在你面前,我就在你面前!你居然一声不吭,就打算这样再次离开?

你究竟,把我们之间,当做什么?

“是啊,本来就打算今天走的。”慕容黎顿了顿,头也不回,“去过了想去的地方,见到了想见的人,是时候该走了。”

与你吃了预料之外的一顿饭,余心已足。此后山高水长,再不相见。

方才二人都刻意回避,维护的虚假平静,如幻梦一般破碎。

身后静默了良久,就在慕容黎以为执明不会再回答的时候,执明突然冷笑了一声。

“呵,你这无情的样子,倒是与从前别无二致。”

慕容黎攥紧了袖中的拳头,声音却与平时没什么两样,“是啊,慕容黎就是这样一个人,不然王上以为,他还能变成什么样呢。”

不待慕容黎作答,执明便大步跨向前,将他僵硬的身躯用力的转过来,强迫他看着自己。

擒住慕容黎的双肩的手指已经森白,慕容黎痛极,却一声不吭,面无波澜。

额角青筋暴起,执明却呵呵笑开,“慕容黎啊慕容黎,我本以为你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之人,却不曾想你却是蠢得如此无可救药。”

“你既要做那无情之人,你就应该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我眼前,永生永世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。”

“如今却又怀着你那无情的心,独自来到这旧时之地,是要伤春悲秋触景生情地缅怀一下我这故人吗?”

“如此麻烦,慕容国主倒不如把那些欲诉与风月的无情无义,与我这故人说上一二?”

执明的轻佻疏侃,眼中的不屑与讽刺,慕容黎已经静如死水的内心,终是被激得一阵生疼。

“王上…”慕容黎声音微微颤抖着,“何苦如此决绝,我已经不欠你了…”

“你不欠我?”执明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,“我执明这辈子最恨的,便是如你这般自作聪明的人。自以为事事周全,其实根本一败涂地;自以为机关算尽,终为他人做了嫁衣;自以为聪明绝顶,却连直视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。”

慕容黎低下头,面色沉默在阴影里。

“慕容黎,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?”

“拱手送与我这江山,你以为我稀罕吗?”

“十年了,已经够了。”

残阳从枝头如释重负的坠落,瑟瑟发抖的光影零落一地。

擒住双肩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怀抱,执明环住水红色袖裳下单薄的身体,用力紧了紧。

轻柔,不容反抗。

“阿黎,回来吧,放过我,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
“我不相信那个还记得我不爱吃姜的人,说他心里没有我。”

一如往昔的温暖声线,仿佛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那些疏离误会,那些家国血仇,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慕容黎一动不动地待在执明温暖的怀中,心中汹涌万千,山崩地裂。仿若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耳边只一遍遍的回荡着刚才执明说过的话。

慕容黎喉结动了动,想说些什么,但是喉头像是梗了一把刀子,无论说什么都苍白无力,说什么都于事无补。

不见一滴血,却痛得撕心裂肺。

感情战胜了理智。良久,慕容黎抬起手,轻轻的回抱住了执明。

在慕容黎看不到的地方,执明如负重释般的,悄悄的舒了一口气。

说出那些伤人的话,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泫然欲泣,满目悲伤与痛苦,自己的心也在一抽一抽的疼。

但今天这一剂猛药,他下对了。

来不及多怀念一下软香温玉在怀的感觉,执明下一刻就感到大事不妙。

肩头微湿温热的触感,执明顿时手忙脚乱。

惨了,玩大发了。

“阿黎…阿黎阿黎!你别哭啊!我刚刚是故意气你的,我心里根本没那么想!我我我……”

执明舌头打结我我我了半天,也没憋出下一句来,好像刚刚那个口若悬河咄咄逼人的人,是被鬼上身了一般。

“执明……”慕容黎轻声道。

“在!”执明大叫一声。

慕容黎从执明怀中抬起头,用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直视执明。

记忆中如画一般清冷的人,已经很久没有露出那么生动的表情了。

“执明,”慕容黎双唇微启,喃喃道,“我好想你。”

想你想到辗转反侧夜不能寐,想你想到病入膏肓相思成疾。

塞北的千层风沙里是你,江南的万帘烟雨里也是你。

无论我走到哪里,看到的都是你。

可是我不敢面对你,也不配再拥有你。

天下之大,是你让我无处可逃。

执明瞪大了眼睛,愣了,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可是这话,真真确确是出自眼前人之口。

慕容黎微踮脚尖,直直吻上了执明。

不带丝毫情欲,只有无尽的甘涩。

执明很没出息的呆成了一块相貌堂堂的木头。

但是他很快便反客为主,一手搂紧怀中人的腰,一手紧扣他的后脑,加深了这个吻。

他在他口中肆掠,攻城略地毫不留情,吻得慕容黎眼前阵阵发晕,腿脚发软,交缠间撞得唇齿生疼,可是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
一吻毕,执明放开了慕容黎,怀中人面若桃花,眼角浸出的泪还未干,虚软无力的倚在自己胸前喘息,一阵微风吹过,漾得执明满心的爱意阵阵涟漪。

他抬起指腹轻柔地拂去慕容黎眼角的泪痕,摩挲着掌中微凉的脸庞,似是感慨,似是叹息。

“阿黎啊,以后,我们好好过吧。”

“嗯。”慕容黎微笑着,应了一声。

声轻,却重。

哪怕曾经兵临城下刀刃相向,哪怕曾经满心猜疑诸多误会。利用也罢,保护也罢,如山如海的万丈藩篱,在彼此经久不变的爱意之前,终究会轰然崩塌,尸骨无存。

满目山河空念远,不如怜取眼前人。

本瓜有话说:

自从知道刺客3有盼头的那天起,

我就按捺不住我躁动的内心了。

于是抽个空想激情发个刀

但是写着写着………????

EXM这怎么就变成塑料刀了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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